他竟分不清,是自己按了十七楼停下来的,还是电梯自动默认上了十七楼,亦或顶楼有人要下,提前先按了。
门‘叮’的一声打开,楼道里那股恶臭更浓,仿佛像是先前楼底那股恶臭的源头。
楼道密不通风,那股臭气久久散不掉,酝酿了许久,令人作呕,熏得秦恒眼泪都要流出来了。
这味道像是谁家的宠物或是其他的东西死了多年,已经腐烂变质了。
他又对这房子增添几分厌恶,对于傍晚时接到的那个‘恶作剧’般骗自己回来的电话更加气愤了,他愤愤咒骂了两声,顺着走道往家门口走。
今夜夜黑云厚,将月亮挡住,走道的窗外夜色浓如研磨得浓稠的墨,灯光也暗淡且无光泽。
周围静极了,整栋楼都像是被人施了一种魔咒,陷入了沉睡之中。
他往前走时,沉重的脚步踩在地上,发出‘嗒、嗒、嗒’的响声。
这声音经过狭窄逼仄的走道,似是被放大了数倍,且有‘嗒、嗒、嗒’的回音传来,总给秦恒一种好似周围有无数的‘人’在跟随自己脚步的错觉。
他不时回头,但每当他回头一次,却只看到空荡荡的走廊,隔壁邻居紧闭的房门罢了。
电梯回‘哐哐’晃着关拢,电梯内的光线逐渐被锁住,只剩走廊昏暗的灯光,及孤身一人的秦恒了。
安全楼道里,突然之间传来‘铛’的一声细微之极的响动,紧接着是‘西西索索’的动静。
声音的来源处,像是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他,可他再转头去看时,那里只剩幽长狭窗的通道,及紧闭的邻居房门。
不知为何,秦恒的眼皮直跳,今晚发生的一切事情,令他总有一种头皮紧绷的感觉。
他有些迫不及待的走到家门口,正欲掏出钥匙,但手还没碰到门把手,那门便‘吱——’的传来一声幽远悠长的铰链开合的声响,缓缓往内打开了一条缝。
一股阴冷无比的风夹着臭气往外徐徐吹出,秦恒捏着鼻子,见这情景,不满与愤怒再一次压过了内心的恐惧感觉。
"这该死的女人,门都不锁!"
他推门进去,没有注意到门上勉强装回的锁摇晃了两下,往外脱落了一半,露出里面长长短短被宋青小强行扯断的电线头。
在他脚步迈进去的刹那,那门无风自动,缓缓合拢,将走道里所有微弱的光源全部挡住!
屋里伸手不见五指,秦恒一手拿着手机,一手试图去将灯打开。
他以往回来,无论多晚,家里总有人会替他留一盏灯,怕太黑了,他不小心撞着磕着,这还是第一次,家里迎接他的只是一片冷寞。
秦恒嘴中诅咒连连,摸了两遍,却也没摸着灯的开关,他有些火大的放下捏着鼻子的手,伸出双手去墙上摸。
鼻子呼吸恢复畅通的一刹那,一股远比先前更浓烈千百倍的恶臭灌进他鼻腔里头,熏得他头晕眼花,内脏这一刻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大力搅动,让他恶心欲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