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骞笑得莫名:王大人在看什么我,我好像听到我夫人的声音了。王兴民摇头苦笑:可能是我太思念她了。兴民。有一个声音传来,王兴民这下确定自己没听错,玉梅就是这样喊他的。玉梅跟在许骞后头的马车帘子被撩开,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走了出来,身后还跟着一个十多岁大的男孩和女孩,齐齐喊:爹。玉梅。远方、芳媛。王兴民看到从马车下来的人,冲了过去,一把将妻儿搂到怀里:你们终于来了,怎么样,这一路上还好吗是许老板和许公子亲自去接了我们,这一路上,有他们照顾,所到之处早就已经安排好了食宿,娘的身体不好,也是许公子随侍一旁,这一路上,娘没吃苦。黄氏说道。王兴民挑开帘子,看了眼面色红润有光泽的老娘:兴民。娘。他放下帘子,心中感激不尽,这才明白,为什么许家的马车和自己家的马车会一块进城了。许老板,谢谢您了。王大人客气了。我跟迦儿也是去谈生意,这生意正好在王大人的老家,就一路进京了。许骞这话说得委婉。其实就是特意去的,王兴民自然是领情的。还领得诚惶诚恐,咋滴事是大都督帮办的,恩情落在王兴民的头上,不合适不合适!两方见过之后,陆氏与黄氏相谈甚欢,都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,一时难分难舍。阿芙,王夫人一路路途遥远,也累了,你让她们先回去休息吧。许骞说道。陆氏这才反应过来,王夫人,真对不住,一时太开心都忘记了,您赶快回去休息吧。黄氏拉着陆氏的手,许夫人,要是您不嫌弃,过几日我请您到家里来坐一坐,跟我聊一聊这京都的风土人情,我初来乍到,怕给我家相公闹笑话。没问题,我一定来。几人分开,王兴民带着家人离开了。许骞也扶着陆氏上了马车。一上马车,陆氏就说,消息瞒得够紧的,我都不知道您去接王大人妻儿去了。怎么的,怕我拖你后腿,不让你去啊我是那种不知道感恩的人吗不是不是。许骞求生欲望很强,也是太急了,来不及说。王大人帮了咱们这么多,我去送东西,他什么都不要。无奈之下,我得知他妻儿要上京,想着路途遥远,有个头疼脑热什么的,也就把迦儿一块带去了。没想到他家老母亲有些顽疾,这一路上多亏了迦儿照顾,老夫人才没受什么罪。陆氏拉着许迦的手,这一路辛苦迦儿了。娘说的是什么话,王大人对我们家有大恩,我去照顾王老夫人也是应该的。一旁被冷落的许婉宁,你们就别谢来谢去了。我回去给你们露一手,给爹和大哥接风洗尘怎么样一听说有好吃的,许骞坐不住了,快快快,让马车走快点。许庭安一把抱住许婉宁:我的好姐姐,我能不能点个菜许婉宁弹了他脑门一下:刚才是谁说我不羞来着是我羞,姐姐,是我羞。许庭安跟个八爪鱼一样搂紧了许婉宁:姐姐,我要吃糖醋排骨,我还要吃鸡翅膀……为了吃,他不要脸面了。陆氏笑他:你这个顽皮的东西,比雪团子还会耍赖。为了口吃得上蹿下跳,当舔狗。娘,谁让姐姐做饭好吃,比咱家的厨子做的好吃多了。许庭安努嘴:姐姐,你养我一辈子好不好你个兔崽子。陆氏一把将许庭安从许婉宁的身上扒拉下来:胡说八道什么呢,说反了,你要养你姐姐一辈子。前面马车里传来笑声,传到后面的马车里。陈望归心似箭,心里头一直想着青杏,没去注意,扶柏则是竖起耳朵听前头的声音,听完就有些好奇:红梅,前头说,小姐要做菜小姐还会做菜呢会。红梅看了眼扶柏,很简单地说了一个字。扶柏来了兴致:小姐会做什么菜什么菜都会做。有拿手的吗红梅答:没有。什么都做得很好吃,所有的都很拿手,也意味着没有拿手的。扶柏:……问了等于白问。马车很快到了许府。一行人回去休整的休整,许婉宁带着红梅直奔厨房。许迦回了自己的房间,正好在旁边的书房看到了林惠。师兄,你怎么在这许迦好奇地一问。林惠下意识地将书阖上,然后塞回了书架里:我不能来吗还是说,这是独属于你大公子的书房师兄,我不是那个意思。许迦摇头说:之前让师兄来这看书,你不来,我以为……林惠冷笑:这里头的书都是医书,是让大夫看的,大公子好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,你已经不是府医了。许迦:这里的书都是当时爹准备的,我确实很少再用,师兄要是想要的话,这书房可以给你用。你以为我是捡垃圾的你不要的东西才给我林惠一脸不屑:自己留着吧。师兄,我……林惠并没有听他的话,直接一甩门离去。许迦摇头,心痛莫名,怎么会变成这样他还记得,小时候他被师父捡回去,师兄待他很好,见他瘦弱,自己的饭菜都拨给他不少,让他多吃一点长身体。因为去许家出诊有一顿好肉好菜,师兄也把这个机会让给自己,再到后来,许家搬到京都,还给了师父一笔钱,让师父也到京都去。师父继续带着自己去许家出诊,直到,师父病逝,他一个人出入许家,救下难产的陆氏,成为许家的义子。许家的府医空缺,他便介绍师兄来了许家,原本以为,师兄弟距离近了,关系也会更近,哪曾想,从那之后,师兄与他,几乎成了陌生人。大哥,吃饭啦。稚嫩的声音将许迦拉回现实,他回头一看,就见许庭安和许长安一路小跑过来,小脸红扑扑的。大舅舅,吃饭。许迦见到这两个萝卜头,将林惠的事抛诸脑后,一手捞起一个:饭做好了做好了,爹娘让我来找你,快走吧。好,走,吃饭去。许迦抱着两个孩子远去。一门之隔的另一端,林惠的手狠狠地攥成了拳头,眼神阴鸷。无尽的昏迷过后,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。